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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表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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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嗎?”可達喘息著催促道,“我要爆了!”

“沒有啊!”遲小多慘叫道,“沒搜到!要麽開微信約炮?”

項誠洗過澡進來了,直接就朝床上一躺,遲小多搖了搖項誠,項誠用手臂擋開,說:“先別碰我。”

“你沒事吧。”遲小多說,“可達說那酒……出了問題。”

“遲小多!”可達說,“快幫我想辦法!”

遲小多:“好的好的,你等等……”

項誠用毛巾被蒙著腦袋,身下直挺挺的,側過身,在床上不住喘氣,發出類似於難受的聲音。

可達說:“只要有個模擬的都行,讓我全身調動起和真人做的感覺就可以了。”

“那個……”遲小多朝可達說,“充氣娃娃?淘寶買,讓加急送貨呢?”

“趕不上。”可達說,“都兩點了!”

遲小多:“飛機杯可以嗎?”

可達:“沒有!”

“濕毛巾包個安全套,翻過來呢?”遲小多突然想到,以前網上好像有教人自制簡易飛機杯的,然後開始查教程,說,“你先下樓去……”

可達脖子上系著領帶,撩到背後,全身赤著,快步下樓,把手機放在餐桌上開了功放。

手機裏遲小多的聲音在念:“用一個敞口杯,裏面調點勾芡的生粉。”

可達裸著,拿著個杯子,調了一杯澱粉水,說:“然後呢?”

“然後放進冰箱,冰凍六小時……”

“太久了!”可達打開冰箱,翻了半天,說,“有個軟的,我就全靠想象力了!”

遲小多:“蛋糕!蛋糕可以嗎?晚上吃剩的蛋糕!”

可達拿出蛋糕,放在桌上,大腿的高度恰好和餐桌差不多高,猛力幹了幾下。

“不行!”可達的聲音在電話裏說,“碎了!”

項誠很安靜,似乎已經睡著了。

“鯰魚!”遲小多說,“我今天看到你冰箱裏有一條鯰魚!”

那邊可達說:“塞不進去啊!鯰魚的嘴巴太小了!而且有牙齒!”

遲小多說:“或者把五花肉卷起來?”

“找不到五花肉!”可達說,“只有牛肉!太小了!我翻翻冰箱,你去搞定項誠吧!”

遲小多說:“你小心啊,大半夜的,不要頂著一條鯰魚去醫院。”

可達那邊翻了半天,說:“找到一只凍雞,我把牛肉塞進去吧,你快點,趁這個時候給我找個鴨,留我電話就行。”

遲小多:“好的好的。”

可達把牛肉卷起來,塞進囫圇雞的肚子裏,然後放進微波爐裏解凍,等了五分鐘,叮的一聲,掏出來,手機翻了個GV,放得很大聲,然後閉著眼睛,站在餐桌前開幹。

周宛媛一臉倦容,打著呵欠下來找水,聽到餐廳裏呻吟聲一波接一波,長江後浪推前浪的,莫名其妙地走過去。

於是,周宛媛看到了可達閉著雙眼,全身赤裸,脖子上圍著條領帶,踮著腳,表情陶醉,噗嗤噗嗤地幹一只可憐的整雞。

雞脖子吊在桌邊,腦袋隨著可達的動作一晃一晃,朝著周宛媛。

周宛媛:“……”

黑夜裏,遲小多的心裏產生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鬥爭。

“項誠?”遲小多小聲問。

項誠喘著氣,沒有說話。

遲小多躺了一會,心裏在想要不要騎上去啊!我要不要這樣做……他的心裏簡直要糾結成狗了,每一秒都有成千上萬的翻車魚死於非命。

遲小多下定決心,抱住了他。

項誠:“……”

兩人肌膚碰觸時,遲小多瞬間有種蕩漾的感覺,他感覺得到項誠整個人都僵了。

“等等。”遲小多喘息著說,讓他再次躺下,打開臺燈,翻了半天,從包裏找出項誠帶過來的按摩用精油。

遲小多一關燈,滿室黑暗,項誠沒有回答,只任憑遲小多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,似乎意識已經徹底混亂了。

一夜後——

遲小多側躺著,臉上發熱,覺得好累,但是好舒服……

項誠一句話不吭,開門出去洗澡,遲小多登時一陣五雷轟頂,天啊——我都做了什麽?遲小多坐起來,手忙腳亂地抽紙巾,擦掉床上自己剛射出來的痕跡。

這次項誠洗得很快,似乎只是用水沖了沖,遲小多擦到一半,聽見外面浴室水聲停,迅速地把紙巾一扔,躺倒,假裝睡著了。

項誠進來,把風扇關小了點,撓了撓背,躺下睡了。

遲小多心想他居然什麽都沒有說……這是默認了我倆的關系嗎?待會半夜會說點什麽嗎?會發表點心得或者感慨嗎?他完全不敢動,這個時候只有假裝睡著能緩解一下尷尬。

然而,遲小多假裝得太認真了,還沒等到項誠發表心得感慨,就已經睡著了。

夢境裏是黑暗的,綿延的山巒。

“爸爸——”

“媽媽——”

少年嘶啞的聲音摧心斷腸,令遲小多心裏不禁一抽。

“不要死啊——”

那是項誠的聲音。

少年帶著變聲期的公鴨嗓,聲聲俱是破音,聲嘶力竭,帶著絕望與暗啞的憤怒。

“啊——”項誠歇斯底裏的聲音在群山之間回蕩。

“項誠!”遲小多驚懼地喊道。

他發現自己站在一排竹筏上,手裏提著一盞發出綠色明亮光芒的燈。

“項誠!”遲小多喊道,“你在哪裏!”

“報仇……”

女人低沈的聲音斷斷續續。

“忍辱負重,給爸爸,媽媽……報仇……”

江岸上,傳來項誠的嗚咽,猶如一只幼年的困獸,發出仇恨與不甘的咆哮。

茫茫的黑暗之中,遲小多提著那盞燈,順流而下,怔怔看著岸邊的項誠,綠光照向江岸,項誠既黑又瘦,抱著母親的屍體,跪在江岸上,把臉埋在她的肩前。暴雨驚天動地,朝著昏暗山林之中無情地傾瀉。

“項誠!”遲小多喊道。

山巒之中,明亮的光點蜿蜒而來,整個山頭全是人,包圍圈朝著江邊一再收縮。

“逃。”

“報仇……”

“上來!項誠!”遲小多提著燈,朝項誠喊道。

項誠猛然擡頭,看見了竹排上的遲小多。

浴室裏,水聲嘩啦啦地響著,從項誠的頭頂淋下來,流淌在他健壯的軀體上,沿著他瘦削的肌肉線條淌下,在小腿上匯聚,淌過他赤著的腳踝,他脖頸上、背脊上的水珠折射著明亮的黃光。

架子上放著遲小多的手機,放著歌。

“I shot for the sky,I'm stuck on the ground。”

“So why do I try——”

“I know I'm gonna fall down——”

項誠擡起頭,任由熱水澆在他的鼻梁上,閉著眼睛,思緒回到了數月前的那一幕。

在一個春夏交接的夜裏。

“答應我一件事。”遲小多躺在床上,側過頭。

項誠稍稍低下頭,眉毛一動,示意他說。

離魂花粉猶如星河,從窗外慢慢地飄進來,房間裏,遲小多緊緊抓著被子的邊緣,看了項誠一會,突然松開手,摟著項誠的脖頸,親在他的唇上。

項誠:“……”

遲小多:“……”

項誠下意識地避開,有點不知所措,遲小多卻突然仿佛明白了什麽,眉毛緊緊地擰著,望向別處,淚水一下就出來了,在眼裏滾來滾去。

項誠移開視線,忐忑良久,仿佛有話想說。

遲小多跳下床,跑出了客廳。

“等等!小多!”項誠掀開被子,追了出來。

啪的一聲,浴室頂燈壞了,項誠側過身,拉了下燈繩,燈泡燒了。

黑暗裏,唯獨手機的熒幕閃爍著藍光。

項誠在黑暗裏竭力吸了一口氣。

浴室內的水聲猶如暴雨傾盆,鋪天蓋地。

“兒子……”那個喘息的聲音在他的耳畔說,帶著危險的意味。

“答應媽媽三件事……”

黑暗中,群蛇穿透了山林,無處不在,隱藏在黑暗裏。

“這個世界上的人,都狡詐得很……”

蛇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。

“第一件事:你要忍辱負重……”

“聽你爸爸的,當個驅魔師,騙過他們所有人……把自己保護好……尋找機會……”

“報、仇。”

項誠的嘴唇動了動。

“你要報仇,要記得報仇……”

“永遠記得,那些驅魔師殺了你的爸爸,媽媽。”一條蛇的眼睛發著紅光,在項誠的背後現身,把蛇頭擱在他的肩上,吐出鮮紅的蛇信,“你答應我,兒子,一個一個的把他們記下來,一輩子也不能忘,到他們的身邊去,讓他們相信你,再殺光他們的家人,殺掉所有人……”

“第二件事……不要相信人,哪怕在很久以後,你會喜歡上誰……你是妖,不是人,也沒有任何人會喜歡你,他們答應的話,都是假的,你是蛇妖的兒子……”

“第三件事:你不要愛任何人,那是奪命腐,穿腸毒……”

“……媽媽把你心裏的一塊……取走,你就……不會再像媽媽一樣……”

項誠不住哽咽,喉嚨痙攣。

“你答應我。”她的聲音陡然尖厲起來,“答應我——”

項誠的手臂上被指甲掐出四個血印。

周茂國、陳真、可達……驅魔師,老的少的,男的女的,身影猶如走馬燈般,一閃而過。

“誠實。”

父親搖著篙,在江邊輕輕一點。

“啊?”小時候的項誠坐在船頭,擡起頭看著父親。

“你媽媽會回來的。”父親的聲音沈厚、穩重,“她沒有不要咱們。”

項誠點了點頭。

“不要怕。”父親又說,“以後你也會像爸爸一樣,遇到喜歡的人,就像爸爸和媽媽一樣。”

項誠閉上雙眼。

“I can't find another way around——”

“And I don't wanna hear the sound……”

“Of losin' what i never found。”

春夜裏,項誠手裏拿著個枕頭,在兩手之間拋來拋去,站在遲小多的房門外。

“可以進來睡嗎?”

遲小多看著項誠,笑著朝旁挪,用力地拍了拍身邊的空位。

“Of losin' what i never found。”

“哎?”王仁拿著空調遙控器,嘀嘀地按了幾下,空調開始制冷,關上,又制冷,又關上。

“沒壞啊。”王仁自言自語道。

項誠關上花灑,抖開浴巾,走出浴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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